仇人沒燒死 9命陪葬不算最嚴重之罪 高院讓李國輝活命

男子李國輝在中和出租公寓縱火，釀9死5傷慘劇，北市警員王志偉也葬身火窟。李犯後稱「腦中有聲音叫他這樣做」，從一審到台灣高等法院更二審都判李死刑，最高法院去年以李可能因吸食安非他命引發精神病，又撤銷、發回。更三審認為李要殺的人沒死，無辜者是「不確定故意」而喪命、受傷，改判無期徒刑，褫奪公權終身。

更三審認為公民與政治權力公約第6條第1、2項規定，犯「情節最重大之罪」才可判處死刑，以此定義，限縮於刑法第13條第1項之直接故意為當。以本案來看，一審認定李國輝有放火和殺人不確定故意，實際上他是要燒死陳姓宿敵「未遂」，對其他被害人是「間接殺人故意」，不符合情節最嚴重之罪，因此不判死刑。

緬甸華僑李國輝來台20餘年，已取得中華民國國籍。李認為朋友不斷透過臉書以「藍牙播放聲音」的方式取笑、挑釁、責怪、侮辱他，為了逃避聽聞的聲音，數次搬家。2017年11月初，商請胡姓友人同意，共同承租中和一集合式住宅的房間，但仍感覺聽到臉書群組有播放聲音侮辱，同時認為陳姓鄰居與蘇姓男子合作，用藍牙播放聲音嘲笑他。

李與胡姓友人因毒品等細故時常爭吵，心生憤懣，同年11月22日凌晨1點，拿空寶特瓶到加油站購買18元的汽油再返回、放火。火勢數秒間迅速竄燒，除向左右延燒至4樓外，濃煙也伴隨火勢向上竄升至5樓，陳姓住戶等5人因聞到濃煙氣味察覺異狀，倉促逃生而倖免於難，但胡姓住戶等9人卻因吸入過多濃煙和高溫灼傷而死亡，包括事親至孝的警員王志偉。

高院曾請台大醫院鑑定「教化可能」，鑑定結果顯示要達到完全矯治地步「難度不低」。歷審都認為李之前就有2次以放置危險、易燃物品的方式恫嚇，而事發地屬集合式住宅，只以易燃材質的木板隔間，被害人中，除陳姓、胡姓住戶與李有怨隙外，其他人與李完全不相干，李卻為了殺人不擇手段，判他死刑。

但最高法院認為依人權事務委員會一般性意見，針對面臨特殊障礙情狀而無法進行有效自我辯護、道德可非難性有限的個人，避免判死刑；原判決認定李國輝經台大醫院鑑定，認為可能有因施用安非他命引發的精神病，二審調查未盡，去年又撤銷、發回。

高院更三審認為李國輝始終坦承犯行，醫院也鑑定，李個性衝動、偏執又長期施用甲基安非他命，影響工作和社交，達中重度身、心障礙程度，他會採用對罵、忽略不予理會、搬家等方式應對。而李在偵、審時承認怨恨陳姓友人，想要殺死他，但對9名死者則無直接殺人故意。從李國輝作案前後舉止來看，更三審認為他還曉得換裝、防止漏油，可見當時沒有心神喪失、精神耗弱，不構成刑法第19條減刑事由。

哥哥在火場喪生的張姓男子曾在更一審時批評李國輝出庭態度囂張，張說從樓梯放火，只有一個樓梯口，火勢一下子就延燒，就算是神仙也跑不出來。